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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SOC+BR]神明见习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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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斗罗修太朗苦闷地咬着吸管。

此刻的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烦躁,其原因大都出在这位坐在他身旁一无所知的、开心地嚼着樱饼的救世主身上。

啧啧,好想揍他。

自他在天之玉座撞上前来找神明麻烦的峰岸一哉后,就被这只聒噪猫耳彻底地缠上了。不管修太朗到哪里,一哉都像牛皮糖一样粘着不放,喋喋不休地安利着他那个什么超值救赎套装,仿佛修太朗之前见到的那个忧郁少年从未存在过一般。这让想要找机会翘班去人间溜达的修太朗很是尴尬。他只能硬着兔皮装成在阿卡夏层工作的员工,和天使们一起工作。


想到这里,感到不安的亚斗罗修太朗拉了拉他的兔耳兜帽。

虽然见过修太朗的天使只占少数,但他还是很害怕被谁认出来。



那天,戴着猫耳耳机的救世主好奇地向坐在地上的少年问道:“抱歉,客人您怎么称呼来着?”

我该怎么回答呢?兜帽少年单手抱住膝盖,默默地想。

无论怎么拼命地去回忆、寻找,就算翻遍了整个阿卡西记录,他最终还是没能找回他原本的名字。取而代之地,他拥有了以星为名的、他的管理者代号:lepus。


早在他选择以谎言与所有人作别的那一日,lepus便失去了包括名字在内、属于人类时的他的一切。那些痛苦与欢乐、笑容与泪水、愿望与梦……全部离他而去。不仅如此,他还发现除了身为剑的萨达克之外,不再有谁记得他的存在。他与亲人朋友们的“缘”就此永远断开,留给他的唯有无尽的茫然。

会变成今天这样,大概是他欺骗重要同伴的代价吧。操作星盘总是出错也一定是因为如此,lepus自顾自地想。不过换个角度思考一下,没有人会记得他也就意味着不会有人为他伤心了,这也许能算得上是件好事?

Lepus突然对那个陷入低谷的救世主产生了一种负罪感。


“……修太朗。”他说道。

人啊,一旦撒起谎来,便无法回头。

“哎?”

他不再希望有谁会难过了。所有的悲伤与孤独只他一人承担足以。为此,他开始了更多的谎言。

“我的名字,亚斗罗修太朗。”

以及更深的自我欺骗。



“修太朗君,你的樱饼还吃吗?不吃的话我帮你吃啦。”

旁边的峰岸一哉毫不客气地向修太朗盘子中的点心伸出猫爪来。藏在兜帽漆黑阴影下的蓝色眼睛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的行动轨迹,一直低头不说话的修太朗迅速地一个兔手刀切了下去,及时阻止了一哉蛮不讲理地夺食行为。紧接着,他把桌上所有的盘子都拉到了自己的面前,无声地宣告着自己对点心们至高无上的所有权。

啥都没捞到的一哉在一旁干涩地笑着,碧蓝的火焰在他的手中剧烈燃烧。

面对救世主的威胁,修太朗置以不屑的冷哼,并向一哉勾了勾手指。


……有本事来战啊!

战就战,谁怕你。

一时间,小小的休息室里风起云涌。


目睹事件发生全过程的某人拉开凳子坐在炸了毛的两只哺乳动物对面,挑着眉,端起茶来等着好戏上演。猫兔两人愤愤地望向了来捣乱的第三者。看清来者为何人后,上一秒还剑拔弩张的二人瞬间就蔫了。

“……噫。”

没想到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物会在眼前出现,塞了一腮帮子点心的仓鼠修太朗死死地拉着兜帽挡脸,恨不得自己变成透明人。

“梅梅梅梅梅塔特隆大人!”猫耳救世主则彻底乱了阵脚,好不容易从白兔那里抢到的月见团子直接从手中飞了下去。

峰岸一哉谨慎地端详着上司的脸色。唯一神最得力的下属,书记官梅塔特隆的脸被冰冷的金属包裹着,看不出半分所以然来。

书记官却对着两只担惊受怕的小动物用和蔼的口吻说道:“不要在意我,你们继续。”

说完大天使又捧起茶杯喝了口绿茶。


根本揣摩不清梅塔特隆是几个意思的一哉冷汗直流,身边的修太朗更是被频生的变故吓得被点心噎到。

“咳咳咳咳咳……”白兔痛苦地干咳着。

猫耳急忙把手边的易拉罐打开,递给修太朗:“修太朗君,你没事吧!”

亚斗罗修太朗接过易拉罐,看也不看就往嘴里咕嘟咕嘟猛灌。不一会儿,他总算是把点心咽了下去,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一看空空的易拉罐的包装,他整个兔都不好了。

“……青汁、咖啡。”白兔绝望地念出了饮料的名字。

被接二连三的意外打击,进入shock(感电)状态中的亚斗罗修太朗在名为青汁咖啡的最后一记暴击中彻底倒地不起。

“修太朗君,修太朗君!”察觉到自己手忙脚乱之下干了坏事的救世主十分懊悔,拼命地给修太朗施加治疗魔法续命。常世之祈的光辉不断地亮起。

一旁的书记官目送着一哉吃力地扛起咬紧牙关、只剩下一丝血皮的lepus。真是难为了力只有9的救世主了。


两人离开后,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休息室里梅塔特隆自言自语着些什么。然后他摇了摇头,又给自己添了杯茶。



阿卡夏层,第2011磁道,扇区7-28。

距离点心风波过去已有六天。


今天,lepus选择在人烟稀少的内磁道进行系统修复作业。对前些天的经历留下深深心理阴影的他,打那之后碰到天使统统绕着走。

可是他怎么也绕不开话唠救世主。


峰岸一哉仔细地阅览着工作日志,往修太朗负责的脚本栏中又输入了一串代码。有个程序员表哥的他多少从直哉那里学了几手,经过短期的培训后应付些常见的bug还是没有问题的。

修太朗看着一哉处理着自己整出来的bug,难免有些垂头丧气。

半空中散发着淡蓝色荧光的数据流为救世主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辉。身穿白袍的一哉轻微地皱着眉,脸上挂着细小的汗珠,专注于自己的作业上。他对始作俑者的修太朗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顺理成章地接下了他的活,很有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调试,试图修正着一系列错误。修太朗不得不承认不传销、不话唠时镇静认真的一哉,还是很有救世主范儿的。

前提是他不传销,不话唠。


半晌,沉默了许久的一哉又开启了话唠模式:“那个,修太朗,我直接叫你名字了。”

等等,谁同意了!

“说起来亚斗罗修太朗这个名字还真是奇怪呢!”

要你管。随口编出来的名字你是指望要多正常,总比把自己喜欢的侦探小说的作者的名字拼在一起强。

“你看一哉这个名字就很常见,写法也比较多样。就像是和也啊,胜哉啊,和哉啊什么的。”

有什么区别,不都是kazuya吗!常见过头了是会撞名的!

修太朗又向下拉了拉他的帽子,不想理睬话唠救世主。


“啊不说这个了。修太朗你喜欢听歌不?不对……你带着mp3呢,一定也很喜欢音乐吧。我最喜欢D-VA的彩小姐写的《Reset》啦!你呢,你喜欢什么风格的歌啊……等等,你的mp3光有线可耳机在哪里,难道你更喜欢外放吗,要不要我把耳机借给你用用……”

正当一哉讲得起劲的时候,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坑着头的白兔小声地对救世主说了句“谢谢”。

“哎,你说什么?”已经习惯了和白兔相处了的猫耳,这一次没有错过少年的话语声。

“……什么也没有,笨蛋。”

失望的兜帽少年咬牙切齿地回答。



正想说些什么的峰岸一哉猛地推开修太朗。

修太朗的大脑一片空白,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救世主护在身后。身着白色长袍的高大人影挡在蜷缩着的修太朗身前,把他遮得严严实实。一哉临时构建出的守护之盾笼罩住他们二人。透明的半球形护盾被剧烈地敲打着,发出一阵阵令人心悸的轰鸣声。

发生什么了?

躲在救世主阴影下的白兔目光呆滞。


“我只听说要来这边的世界帮忙维护系统,怎么还会被袭击的……这边的老板到底在干什么!”勉力支撑盾牌抵挡攻击的救世主恨铁不成钢地骂着新上任的神明。他掉头注视着趴倒在地,似乎不能动弹的兜帽少年,一时间心情复杂。


一直以来,亚斗罗修太朗似是害羞怕生,不喜欢和人交流,所以一直躲在自己的兜帽遮之下;说话时也是低声细气的,就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还动不动就喜欢给一哉找麻烦、为了点心和他大打出手。

真是个让人操心的孩子。

救世主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因为,就算是这样的修太朗,也是自己在这里唯一可以说得上话的人呀。已经没有别人可以陪伴孤零零地在阿卡夏层到处游荡的他了,也没有其他人愿意为此刻的他挺身而出了。所以,那就由我——


下定决心的救世主急切嘱咐道:“等下守护之盾失效的时候赶紧跑,明白没?”

亚斗罗修太朗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守护盾出现了一丝丝缝隙,很快地那一点点裂缝像是蛛网一般扩散到整个护盾上。

“咔啦啦——”

被撕裂的守护盾化作透明的碎屑在空中乱舞。遮蔽守护白兔的温柔身影从他头上撤离,他的周围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猫耳带着迅猛燃烧的烈焰冲了出去,勇敢地迎向敌方。

对于修太朗而言,这是多么……似曾相识的景象。



曾经,车厢向着手无寸铁的少年们砸去,被死亡的阴影笼罩的学生三人呆呆地目睹着自己命尽之刻的到来;通往出口的道路被障碍物堵住,唯一的希望就此消失,身后的贪狼星积蓄着能量,随时都会带走他们的生命;天之彼端,群星之所在地——阿卡夏层陷入了混沌与黑暗中,无情的管理者北极星正在向负隅顽抗的幸存者们进行最后的宣判,这是以所有人类生命为终结的处刑——超·新星(Super Nova)。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那些时候的他都陷入了名为死亡的绝境中。但是——

“喂,挚友!下次一起去兜风吧!”“□□君!如果和你一起,我就不会害怕。”“□□~,谢谢你,这次不会再迟到了。”


那时的他有他们在。

“□□,你要不要也来试试跳舞啊?”“□□,揍你哦!”“笨蛋□□,最讨厌你了!”“□□和纯吾,是朋友。”


同伴们齐心协力,阻挡着北极星的炮火,为他决定性的一击创造机会。

“□□,我不会再迷茫了,我会救助需要帮助的人,无论他是谁。”“哟,能来当我的试验品吗,□□?”“拜托了□□,请帮我找到小春。”


挚友为了拯救他,满踩油门,向着贪狼星冲了过去。

“女儿就拜托你了,少年……”“我一定会找出被峰津院隐藏的真相,来我这边吧,□□。”


可是,他们都不在了。他无可取代的、重要的朋友们,都不在他的身边。并且永远地忘记了过去的一切。不会有人和他一起谈论着未来的梦想,一起去看看他们未曾知晓的广阔世界。

“还不明白吗,章鱼烧,已经没有机会吃了。”“不用担心,□□桑。我会陪着你,与你一同沉睡。永远永远地……”


这一次,记忆中的那些人无情地抛弃了他。硕大的阿卡夏层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人,怀揣着那些无人知晓的记忆,沉浸在美好的梦境深处,傻傻地笑着。



现实中,峰岸一哉灵敏地穿梭在触手攻击的间隙中,站稳脚跟后一把魔焰丢下,然后迅速地脱离那个形似水母的东西的射程。他尽可能地把战场拉得离修太朗远一点,白色的长袍也变得破破烂烂的,以往作为推销员时的热情开朗尽数在迎敌时悉数化为势不可当的熊熊烈焰。

终于,在苍蓝色焰火持续不断地灼烧下,那个怪物不再发光,而是收回了触手落向地面。仔细一看,停止活动的它更像是某种大型的细胞。半透的细胞膜里似乎盛满了液体,一些奇怪的、像是细胞器一样的东西零星地漂浮在其中。

觉得安全下来了一哉,换上推销员的阳光笑容,向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少年走去:“没事吗,修……”

修太朗应声抬头,忧郁的蓝色眼睛中映射出的是,被一群阴影包裹吞噬的救世主。


察觉到不对的峰岸一哉立刻原地侧身,左闪右闪,躲开蜂拥而至的攻击。白色的长袍彻底被撕烂,露出了黑色的T恤。

什么嘛……原来下面穿的衣服还是很正常的啊。修太朗有气无力地想。

峰岸一哉开始还能游刃有余地躲开,寻找机会反击。很快,被包围了的救世主发现被他击倒的细胞们不一会儿又会复苏,Bel之炎怎么烧也没有用。随着时间流逝,他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白色的长袍一点点的染上鲜红。他索性放弃了退避,直接发动攻击,好把敌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在自己这里。

最终,不得不放弃的少年一咬牙,扯下长袍,随手抛起。在空中飞舞的破烂白布,宛若折翼的飞鸟,发出最后的哀鸣:

“快跑啊,修太朗!”

少年急切的呼喊声,让亚斗罗修太朗清醒过来。他意识到了自己该离开去找救援,可他颤抖着,无论如何也无法站起来。


曾几何时,他也曾见过这样的景象。过去,为了维持他的存在,不眠不休地于阿卡夏层持续奋斗的峰津院大和,在面临近在咫尺的死亡之时也曾抛下象征他所有荣耀的黑色风衣,向修太朗表示自己的决意。

——就算堵上性命,我也会守护你的存在。


被淹没的白色飞鸟终究还是支撑不住,倒了下去。最后的最后,他只能眼睁睁地目睹着细胞们向着修太朗那里涌去。

无论怎么逃,死亡的黑影还是再度追上了白衣少年。触手甩下的突击,和坠落的列车、燃烧着的直升飞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即将将他淹没。



“想要幸存下去吗?”兔女郎笑吟吟地向他问道。

短暂的思考之后,他按下了“确认”键。

一片漆黑之中,少年抓紧了唯一的光源。


“修……太朗,笨蛋小白兔……快走啦……”峰岸一哉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修太朗……吗?这个拙劣的谎言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他什么时候才能从失去朋友的忧伤中走出,停止无意义的自我欺骗,鼓起勇气去面对他应该承担的职责呢。

还有,他真的没有朋友了吗?

那么,总是戴着奇怪的猫耳耳机,未经他的允许就兜售着什么乱七八糟的救赎产品的救世主、自作主张地闯进了他的世界的峰岸一哉,又算什么呢?


“朋友啊……”

生锈的齿轮相互咬合、旋转,越转越快。



和过去告别吧,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星星合上双眼,对着自己的内心坚定起誓。



一直一直藏在兜帽遮掩下,躲避他人视线、避免和他人交流的白兔;封闭在自我的幻想中,不愿面对现实的孤独少年;数度陷入死亡深渊中的他,他的选择是——

握紧他的武器——自己的手机,向着所有威胁到他亲人朋友的存在宣战!恶魔也好、北斗七星也好、春季大三角也好……就算对方是神明,他也绝不认输!


Lepus从地上弹起,化作白色的闪光窜到细胞——根源子·基因的身后。魔力化作子弹,填充进手中瞬间成型的魔铳之中,停滞在半空中的少年接连扣下扳机。子弹毫不留情地贯穿了根源子,同时lepus借着后坐力躲开了来自视线死角的偷袭。他踩着身边最近的敌人跳到高空之中。往日遮住他头顶的兜帽悄然滑落,蓝白双色的布条在空气中抖动着。魔铳准星的另一端出现的是高贵美丽的蔚蓝色瞳孔,里面没有犹豫,没有迷茫。

“轰”、“轰”、“轰”——


躺在地上计数着枪响的救世主,第一次真真正正地领略到修太朗纯白外套遮掩下的真实。

披着柔弱的兔子外皮、藏在阴影下,似乎随时会被黑暗吞噬消失的少年,短短一瞬间绽放出的光辉是如此耀眼,连群星都要为之黯淡,

是啊,他,亚斗罗修太朗正是这个世界的管理者,这个世界的神明,lepus。

毕竟能击败根源之主老人星(Canopus)碎片的,只有Error——本不存在于管理者系统中的存在,人类之身的管理者。


至高之魔铳猛烈地狙击着地上密密麻麻的根源子·基因,那属于旧时神明的残片在弹雨下全部化为虚无。


“终于,这一天还是到了呢。”峰岸一哉苦涩地笑着。


救世主一直克制着自己不去揭开白兔的帽子,因为他隐隐感觉的到,一旦他试图去探寻少年背后的秘密,那么名叫“亚斗罗修太朗”的存在就会从他的眼前远去。


果然,他不需要救赎啊。

黑暗是无法遮住他身上应有的光茫,无论一哉怎么去忽视,怎么去欺骗自己,那份光辉依旧醒目。


——结果真正无可救药的,到底是谁呢?



名为真实的光辉背后,以“亚斗罗修太朗”为名的少年的形象渐渐模糊黯淡。


峰岸一哉在这里唯一的人类朋友,也和那个名字一同埋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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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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